8千亿资本版图不保？郭广昌疯狂“瘦身”
作者：邓碧萝小腰总
来源：金融八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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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11 18:19:46
来源：金融八卦女频道作者丨邓碧萝小腰总618还没到，“大甩卖”最狠的，却是郭广昌。他在海外的银行、保险，一个接一个地出售，套现了上百亿。国内的也在抛售，复星在大A持股进入前十的公司数，2017年是25家，如今只剩下12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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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邓碧萝小腰总
618还没到，“大甩卖”最狠的，却是郭广昌。
他在海外的银行、保险，一个接一个地出售，套现了上百亿。国内的也在抛售，复星在大A持股进入前十的公司数，2017年是25家，如今只剩下12家。郭广昌在浙商中一直是低调的真大佬，影响力一点不输给马云，既和财富榜上最顶级的大佬们相谈甚欢，又当过年轻创业者的导师。“复星”经历32年，长成了旗下有数百家公司，资产规模超过八千亿的巨兽，但如今，也开始大幅度收缩了。5月28日，复星国际（0656.HK）在港交所发布公告，旗下德国私人银行Hauck Aufhäuser Lampe Privatbank AG (HAL)悉数股权将被出售。根据复星国际的预估，这桩交易完成之后，能获得大约6.7亿欧元的收入（约人民币52.8亿），出售事项预计不会对公司造成损益影响，内部回报率约为14%。另外，复星国际还说了“此次交易是公司精简投资组合及注重轻资产运营战略的一部分。”要知道，就在4月份，复星国际刚签订协议：将不超过1540.13万股的比利时保险公司富杰保险（Ageas SA/NV）股份卖给了法国巴黎保险集团（BNP Paribas Cardif），交易总价约为6.26亿欧元-6.7亿欧元（约合人民币48.14亿元-51.53亿元）。他出手卖掉的这两家，可不是普通的保险公司，两家的历史都有200年之久，业务范围横跨欧亚大陆，要规模有规模，要牌照全齐活，堪称老字号，利润和市值也非常稳健，可以说是两头现金奶牛。另外，复星集团在2016年认购的葡萄牙最大上市银行BCP，从去年年底到今年，几个月中连续减持，持有的股份比例已经从29.95%降至约20%，交易合计4.3亿欧元（约33.9亿人民币）。上一次复星集团哐哐地卖金融资产，还是2022年。4月份，复星国际以7.4亿美元出售美国保险公司AmeriTrust，忍痛舍爱，在这项交易中，复星国际亏损约5亿元。9月份，减持永安财险股份；此外，复星国际还通过大宗交易方式减持新华保险2615.95万股H股股份。2022年中报出炉的时候，曾经有媒体质疑，说复兴旗下公司有“6500亿债务压顶”，因为复兴国际的总资产为8496.85亿元，总负债为6511.57亿元，负债率为76.64%。但这个说法是有问题的，金融机构本来就不会单靠自有资金开展业务，很多时候是用别人的资金放款，所以复星国际首席财务官龚平在业绩说明会上强调“6500亿”是市场误读，“6500亿”数字的实际上是其合并报表的全部债务，包含了旗下金融机构如保险公司的债务。而金融机构的债务和企业的传统债务并非同一个概念，复星国际真实的企业债务实际上只有2600亿元。龚平解释之后，摩根士丹利在9月16日发表报告，分析了近期半年报复星合并层面负债数字主要是子公司层面的债务数字，其集团控股（Holdco）层面仅为930亿元左右，包括境内外债券和银行贷款等。但是，复兴的金融板块确实大得有些“树大招风”了。在2017年，复兴旗下就已经控股了6家国内金融机构，参股了5家国内金融机构，还控股了4家海外金融机构，那些都是换了美元或者欧元出去买的。比如2012年就成立的复星保德信人寿，成立11年净利润年年都是负数，累计亏损超过20亿，得让股东输血不说，还总吃罚单。还有2017年成立的复星联合健康保险，连续四年亏损，直到2021年才开始扭亏为盈，但是这三年还远没把前面四年亏的钱挣回来。还有郭广昌早年布局的德邦证券，也踩雷了五洋债，两只债券合计违约规模达13.6亿元，德邦证券作为发行债券主承销商，被监管处罚，多位相关责任人“下课”，被合计罚没1912.44万元（其中违法所得1857万元，罚款55万元），还与五洋建设董事长陈志樟、大信会计师事务所共同承担了合计7.4亿的连带赔偿责任，从此一蹶不振。所以，压力增加之后，郭广昌痛定思痛，开始逐步砍掉复兴旗下的金融板块，负债率等数字也越来越好看了。根据2023年年报，复星国际合并报表层面有息债务较2022年末降低150亿元，集团层面有息负债较2022年年末下降92亿元；复星国际总债务占总资本比率为50.4%，同比下降2.9个百分点；现金及银行结余及定期存款达924.6亿元。说起来，郭广昌从创立复星，到如今的千亿商业版图，已经超过三十年了。王健林最出名的那句话“年轻人不要一上来就说自己要当首富，要先给自己定一个能达到的小目标，比方说先挣他一个亿。”别说，还真别说，郭广昌挣到100万只花了一年，接着从100万挣到一个小目标，只花了2年。而且，他挣到的不是现在的1个亿，是九十年代的1个亿。1985年考入复旦哲学系的郭广昌，成绩优异，毕业后留在了校团委，不甘寂寞的他，备考了托福和GRE，打算要出国留学。但是1992年，“爷爷”南巡中发表了讲话，改变了郭广昌的想法。他决定，不出国留学，辞职下海创业。在那个年代，郭广昌借了3.8万，和梁信军办了一家公司——广信科技咨询公司，广取自于郭广昌，信取自于梁信军。那个年代，咨询公司是相当少见的，而且是不亚于审计和律所的高级白领扎堆的行业。而郭广昌，骑着自己的二八大杠，就在上海街头揽项目跑业务。一年后，通过为元祖、太阳神、乐凯胶卷等公司做市场调查报告，公司账上多了整整100万元。1993年，广信改名为复星，毕业于复旦遗传工程系的汪群斌、谈剑、范伟也在这时陆续加入，他们和郭广昌、梁信军，就是未来的复星“五剑客”， 谈剑是五个人中唯一的女性，也是郭广昌的前妻。梁信军曾说：“我们五个人就像五根手指，哪根也少不得。五根手指攥紧，就是一只拳头。而且，我们几个人除了在学校就建立起良好关系以外，浙商的精神也在我们几个人身上有所体现，而由这种共同的文化演绎而成的企业文化，则是我们五个同心的最大基础。”此后，复星的业务重点，也逐渐转向以基因工程为主体的现代生物医药。两年后，复星以其PCR乙型肝炎诊断试剂赚到了第一个1亿元，小目标就到手了。随着生意越做越顺，1998年，复星实业（复星医药前身）成功上市。同年，国企改制拉开序幕，复星也面临脱胎换骨。五剑客在会议室里商讨未来，最终定下了三个野心十足的大方向：集团和旗下众多公司上市；做中国最牛的投资集团；涉足各大产业领域。命运的齿轮转动了起来，改制后的1999-2007年，复星开启了超高速扩张，主要手段就是靠并购。2001年，复星系收购了“老八股”之一的豫园商城（即现在的豫园股份）。2003年，复星系又收购了南钢股份，成就了中国股市第一个要约收购案。复星系的版图越来越大，医药、地产、钢铁、零售、证券、保险、休闲旅游、体育、矿产、黄金珠宝、餐饮、酒饮、信息、物流等，只要是郭广昌看上的，通通买进。2007年，集复星系众多产业于一身的复星国际在港股上市后，郭广昌成了上海首富。福布斯2007年富豪榜显示，郭广昌的身家达362.3亿元。上市拿到了更多的资金，郭广昌出手更阔绰了，连矿的主意都打：投资9亿元，合资拥有了2.2亿吨储量的中国第一大富铁矿——海南矿业；投资2.7亿元与全球第二大焦煤公司——山西焦煤集团，合资拥有了主焦煤、配煤资源8.1亿吨储量的五麟焦煤。此外，复星系还投资了网络游戏前3名的“巨人网络”、炊具及小家电行业前2名的“爱仕达”、透平机械第一名的“陕鼓动力”、第七大财险公司“永安保险”、最大的林木林化企业之一“五指山”、前三大的钛白粉生产企业“佰利联”、以及“宾化集团”等。2010年，出资收购了地中海俱乐部7.1%的股权，这是中国上市企业首次直接控股法国上市公司。2012年，与美国保德信金融集团(Prudential Financial)合资创办复星保德信人寿。此外，对中国最大的民营银行——民生银行(Minsheng Bank)进行投资。2014年，以10亿欧元的竞标价购得葡萄牙最大的保险集团Caixa Seguros 80%的股权。2014年底，在A股上市公司中，复星能进前十大股东的就有18家：到2017年的时候，这个数字更是达到了巅峰，增加到25家。而复星参股的上市公司或准备上市的公司，早已超过百家。上交所出了一篇研究报告《A股资本系族:现状与思考》，统计发现，A股中民营控股的资本族系有76家，涉及179家上市公司，浙江是民营资本族系的第一大省份，包括复星、万向、横店等等。这篇报告也顺便揭露了他们扩张的秘密：参股金融，然后拿下更多资金，并购重组炒概念冲上市，套现之后再进行下一轮。文章引爆全网，各大媒体纷纷跟进追踪，民营族系从此成为资本市场热词。 2017年6月22日，由于前一天市场出现传言，说银监会要求各家银行排查包括万达、复星在内数家企业的授信及风险分析的消息，直接导致万达电影、复星旗下多只股票开盘之后全线闪崩。从此，老王开始卖卖卖之路，郭广昌一开始还没有那么紧张，只是稍微减持了一些公司。到2020年，大A中占了前十大股东的复星公司就从2017年的25家缩减到了20家。 但是这一年的年底，郭广昌看上了核心资产白酒，一口气买了两家酒企，就是金徽酒和舍得酒业，一举拿下之后，成了中国最大的酒老板。不过，最近三年，复星卖货节奏明显加快了，看大A去年的年报，目前已经只剩下12家A股上市公司当中，前十大股东里还有复星的身影。而且在2017年的25家里，只剩下汉森制药、山河药辅、复星医药、三元股份、豫园股份、海南矿业等复兴6家核心公司，其他的都已经减持。另外6家则是新进入十大股东名单的公司，有的是市场新热点，比如做人造肉（植物蛋白）的索宝蛋白，给海底捞、双汇、盐津铺子等品牌供货，也有的公司是医药行业上下游，比如做医药包装耐热玻璃的力诺特玻，做医药流通（分销）的重药控股等。 其实，在2022年，根据界面新闻的统计，复星共计参股、控股了35家上市公司，涉及总市值8518亿，直接控制市值1805亿。比如，他钟情的青岛啤酒，2019年开始减持，到2022年5月彻底清仓。此外，复星系陆续减持了金徽酒、海南矿业、中山公用、泰和科技、三元股份、酷特智能、*ST广田、中粮工科等多家公司股票，就连复星医药、豫园股份、复星旅游文化等核心资产也卖了一些换现金。连郭广昌坚持拿了十好几年的南钢股份、招金矿业，也忍痛舍爱了。疯狂甩卖的同时，市场出现传言，说中国监管部门要银行国企们摸底复兴旗下公司的敞口，结果证实是谣言，郭广昌直接发微博说要对造谣者提出起诉：在2023年初一场论坛上，郭广昌坐在台下，却突然被一位在台上发言的企业家提问：“过去是靠买买买成就了复星，最近又开始卖卖卖，在买的快乐过程中和在卖的痛苦当中，你是什么感受？”郭广昌接过话筒说，“你一定要顶我的痛处。”他坦言，他是一边喝着“舍不得”（复星旗下舍得酒业推出的一款高端酒），一边把南钢卖掉了。对于南钢，郭广昌一直耿耿于怀，已经在不同场合念叨了很多次，说自己是舍不得卖的。不过，被戳了痛处的郭广昌还说：“卖东西不惨，卖不出去才惨，无论是卖酒还是卖企业，能卖出去都是不惨的。能卖出去的企业都是好企业，就怕企业卖不出去。而且把不好的企业卖给别人，这是不道德的。”最终，郭广昌连续两年多的甩卖，回笼了超过500亿的资金，逐渐卸下重担，也重获了资本市场和金融市场的信任。2023年1月16日，中国工商银行、中国农业银行、中国银行、中国建设银行等共8家国内银行组成银团，向复星高科提供总计120亿元贷款。其实这些钱是小事，工农中建这样身份的银行都认可复星的信用，才是最大的支持。半年后的复星国际中期业绩发布会上，郭广昌说：不再以“扩张”为主要发展方向。而如今的复星系，原本五剑客已经只剩下郭广昌和汪群斌还在核心团队中，另外三人早已退出江湖。在2008年之前，谈剑已经和郭广昌离婚，也慢慢淡出了复星的管理层。2013年5月，复星国际执行董事范伟退出，并不再担任公司联席总裁，理由是“考虑到身体健康因素”。2017年3月，梁信军发布“致复星同学们的一封信”称，自当日起，出于“身体原因”，辞任在复星管理层和董事会工作。郭广昌也长期以浙商自居，并且曾和马老师一起，在西湖边上给很多年轻创业者当导师。后来，马老师建了湖畔大学和全球浙商总会，其背后也有郭广昌的身影。此外，郭广昌的朋友圈还有中国企业家俱乐部、正和岛、阿拉善SEE生态协会等等，算是好友满天下。在2017年的时候，复星在民营金融系族中排老四，跟在MT、HH和AB的后面，没过多久，这三家都出事了，甚至一些排名更靠后的，也有不少爆雷的。复星现在的情况，虽然不是很轻松，还在继续卖资产，但是似乎已经平稳度过危机，在这些大佬中实属不易。财富来得快，去得也快，郭广昌的果断掉头，保住了自己的商业帝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参考资料：
《郭广昌中场战事》中国企业家
《复星“五剑客”往事》市界
《复星出手！这家银行的股份，全卖了》中国证券报
